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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7 / 19)

陆家没人给陆闻津过生日这事沈怿一直是知道的,具体原因尚不明确,但他大概能猜出是因为感情不够亲厚。

“他为什么不想过?从小就不想过?”

“也不是,七八岁那会儿还是收礼物的,大概从九岁开始就不收了。”段恂遥想着说,“可能是有人跟他说白阿姨是因为生了他才死的,不生小孩就没有产后抑郁。”

“什么人啊,这么缺德。”任桦有些义愤地搭腔。

“宴会上无聊的大人呗。”段恂稍作停顿,补充道:“说起来,他不仅听进去了,还掉眼泪了,那应该是我唯一一次见他哭。”

“你安慰他了吗?”沈怿向段恂投去一道审视的目光。

“首先,我比他小一岁;其次,不是我把他说哭的;最后,他那时候是别人家的模范小孩。”铺垫了一大堆,为自己找足理由,与沈怿错开视线,段恂才说:“所以,我笑话他了。”

“你有病吧段恂!你小时候怎么那么欠啊!”一旁的任桦抄起矿泉水瓶子抡在他肩上。

“当时又没人教我这些。”段恂小声辩白。

任桦这才想起来段恂的父母早早就离世了,连忙放下水瓶,关怀道:“对不起,不痛吧?”

“……”沈怿突然觉得他俩特别碍眼,霍然起身,“我先去嘉宾席入座。”

椅脚在地板上划出刺啦声,休息室的门被咔嗒关上,独留门内的两人喁喁细语。

“沈怿是不是生气啦?”

“可能吧。”

“都怪你。”

“……”

——

067

沈怿让杨宸给自己改签了航班,领完奖直接飞回了芜城,在凌晨两点推开了家门。

家里开着暖气,静悄悄的,玄关的感应灯亮起,偌大的客厅有了光亮。一旁的衣架上挂着件眼熟的长风衣,上面沾染着些许木调香水的味道,很好闻,也很令人安心。

沈怿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淋浴,吹干头发,穿着睡袍,轻轻推开主卧的门。

陆闻津没有留灯的习惯,房间里黑黢黢的,沈怿摁开床头的小壁灯,走到床边,掀开被角,像钻被窝的小猫似的,紧挨着陆闻津侧躺下。

陆闻津的体温和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像一片湖,被子一盖上,沈怿就浸没了进去。

陆闻津的睡姿是标准的仰卧,睡相很好,呼吸很轻,壁灯是浅淡的暖调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锋利深邃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不少。

沈怿觉得自己大概算半个颜控,而陆闻津有一张足够好看的脸,否则六年前他不会那么坚定地选择住进这个房子。

他记得,陆闻津在陆家见到他的那个晚上,在饭桌上都不愿意多拿正眼瞧他两眼。

不过他能看出来,那种冷淡并非出于轻蔑或不屑,就是简单的不感兴趣而已。

所以他才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我不会叫你哥,你也没必要把我当弟弟,我们本来也不亲。”

陆闻津听后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甚至在他做出抉择,表示更想住进陆闻津的新居后,陆闻津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最初,他以为等待他的会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同居生活。

但事情和他预想有些出入,陆闻津待他很好,衣食住行各个方面事无巨细的好。

后来,他逐渐习惯被关照,以为陆闻津拿他当弟弟疼。

但事情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陆闻津是拿他当对象疼。

陆闻津挺杀伐果决一个人,没想到在感情上犹犹豫豫的,不仅能忍,还很轴。非得等他渐渐突破心防,征得长辈同意,到万事俱备才敢开口。

沈怿瞧着那安睡的侧颜,用手肘支起身体,没来得及把自己的脑袋枕上陆闻津的颈窝,腰身就被人紧紧箍住。

“怎么半夜回来了?没在蔚城过夜?”

陆闻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醒了,声音微哑。

沈怿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揽住了陆闻津的后腰。他手臂纤细,力道却不小。

陆闻津扣着沈怿的肩胛骨,把人彻底搂进怀里。他的嘴唇贴着沈怿的前额,鼻腔里充盈着沈怿的气息,是体香和沐浴液恰到好处的交融。

他们像世界上很多情侣那样,在冬夜的被窝里,亲密地相拥着,共享着这方小小天地里的温暖和安适。

“陆闻津……”

“嗯?”

“你妈妈一定是爱你的,她没有怪过你,她把自己最骄傲的作品留给你了,不是么?”沈怿的声音有点闷,语调也不怎么稳,“你现在事业有成,她一定也为你骄傲。”

“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陆闻津隔着绸质的睡袍,轻抚着他的背脊。

“段恂跟我说,你小时候因为听了坏蛋大人的鬼话就哭鼻子,连生日都不过了。”沈怿往上稍挪身体,陆闻津的鼻尖蹭过他的前额、眉心、鼻梁,最终和他的鼻尖相抵。

“他跟你说我的糗事?”陆闻津把语气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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