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纪隶赶紧去扶奶奶。
喜儿微微蹙眉,这些婆子闹就闹吧,干嘛把奶奶惊动来…
二伯娘是又不哭,又不闹了,刚刚撒泼打诨的形象荡然无存,一下老实的让喜儿和纪隶都觉得十分割裂。
“你也别闹了,没人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你自己媳妇都被你作的不回来,你何故作老叁的媳妇?我还没死,轮得到你教我孙媳妇做事吗?”奶奶话说得很重。
“妈…”
“妈什么!我说的不清楚?我老太婆没几年可活了,别把我这条命作没了,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也会去找你!”
堂哥媳妇和奶奶关系最好,看奶奶气成这样,看二伯娘的眼神都带着气愤。
乡里人迷信,此言一出,二伯娘吓得脸色惨白,一动不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奶奶走到陈嘉文跟前:“我也知道你怎么想的。”
陈嘉文生来就怕纪家奶奶,她的眼神就像洞察一切的镜子,照的人无所遁形。
“聪明要用在正道上。”化奶奶很严肃。
陈嘉文低着头,不说话。
“你是个好孩子,应该去找合适自己的路。”
原来这陈嘉文的爷爷,之前是纪家的长工师傅,和化爷爷的感情特别好。后来陈嘉文的爷爷过劳死了,纪家爷爷一直感念陈家爷爷,总想着把嘉文许给他最喜欢的孙子。
虽然陈家条件不好,但是纪家一直也没少帮助陈家,这陈嘉文也争气,事事向纪隶看齐,成绩好,人勤快,长得还漂亮。谁人不喜欢。
哪怕是化奶奶,也是喜欢陈嘉文的。
可是这孩子走着走着就偏了,从小就被灌输“嫁给纪隶能改变农村人的命运”这样的屁话,且不说农村人和城里人谁也不比谁高贵,不管是什么人,命都是要靠自己改的……
久而久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坚持的东西,到底为了什么。
其实她真的爱纪隶吗?很难讲。就像陈嘉文每一次努力的达到她的小目标一样,纪隶是她的最终目标,她一定要达到,仅此而已。
而达到与纪隶结婚的这个目标,是为了完成阶级晋升。与其说她是喜欢纪隶,不如说她是喜欢纪太太的身份。即使读了大学,除了凤城,去看了外面的世界,骨子里那套认知,篆刻进了骨髓里,又怎么会忘记呢?哪怕是成为众人眼中,能力最强的陈女士都不算成功,只有成为纪太太,她才能摆脱出身低微的标签,得到镇上的人的尊重。
可是所谓的低微就是真的低微,所谓的高贵就真的高贵?高贵和低微,不在成见评判,而在自身想法。
其实以陈嘉文的能力和“聪明才智”和对事物的执着,只要她想做好一件事,是能做得成的,偏偏还是局限于出身和家庭教育,但凡有一个清醒的人,在她沉迷至此之前给她指点迷津,她也不至于把嫁给纪隶这件事当成执念。
“都散了吧。”奶奶发话。
纪隶在众女眷离开之前,发声:“诸位留步,如果各位伯娘嫂子,姑姑姐姐实在因为我们新婚忙不赢。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请一对人马来减轻诸位的负担。大家可以好生休息,只要我和喜儿在纪家,就不会叨扰麻烦到各位,各位辛苦了。”
其实活都是一样的。不过就是多了两张嘴吃饭,能麻烦到哪里去?不过就是因为纪隶和喜儿年轻,观念和他们不同,显得太特殊,她们心里不平衡,人心作祟罢了。
纪隶知道,如果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会服众。既然他不想让喜儿被这些噪杂琐碎的闲事打扰,他就必须要堵住这些人的嘴。
奶奶点了点头:“好,那就让纪隶去找人来帮这段时间的活儿,正好让你们放放假,天天这么忙,也没有好好休息。”
众女眷一齐欢呼,看纪隶和喜儿两口子的眼神都变了。
“纪隶这小子,挺会做的!”
“是啊,二伯娘平时就那样,也不能听二伯娘的一面之词。我看喜儿挺好的,估计是二伯娘太作…奶奶喜欢孙媳妇有什么错嘞,大老远来的!”
“哇…终于可以不用早起了~”
只有陈嘉文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二伯娘的眼神变得很古怪…
她喜欢调配事物,做大家长掌控一众女眷,现在突然放假了,浑身都不得劲。
…………
在凤城纪家这边热火朝天的时候,香城的小家也不太平静。
因为见识过陈嘉文多么让人窒息,周璟儿总是担心自己妹妹被欺负,以至于,不等江辛霖睡醒,早饭都没吃,就开车回周家,去找哥哥商量对策。
香城叁和别墅周家,周淮子房间。
纪雍睡在周淮子房里,璟儿闯进来,正好看见裸着上身的纪雍,见怪不怪,一脚踹在纪雍的屁股上。
“我哥呢?”
纪雍也习以为常,不就是被璟儿踹了一脚吗?小事,她不烧他被子已经很好了。
“你哥…哦料?”没睡醒,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