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路过的路牌上金刻着“金桂枋”三个字。
这里是严家在嘉青真正的住所,但之前严在溪从来不知道,也没有来过。
车子停下来前,严在溪已经把视线从玻璃外亮着地灯,陷入昏沉灯光的庄园收了回来。
严怀山在半路就睡沉了,还没有睁开眼。
ni吐着舌头踩着严怀山大腿的间隙与座椅的空位转了个圈,柔顺绵长的长尾巴扫过严怀山的手臂,整条狗扑进主人怀里。
五十公斤的重量突然严实地压上严在溪的胸膛,他无声地拍了下ni的狗头,肋骨隐隐作痛。
因为ni巨大的动静,让严在溪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严怀山。
严怀山仍旧保持着睡着时的动作,剪裁精良的西装一丝不苟地包裹着肌肉流畅的弧度,手臂弯曲垂搭在膝头,脖颈稍后仰,侧出线条锋利的下颌线,眼睑下的眼球轻微抖动,阖着薄且白的眼皮上能看到些微的淡色血丝。
连睡着的时候都这么完美。
不愧是大哥。
严在溪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下,犹豫要不要叫醒他,透过后视镜和司机对视。
司机放轻了声音,说:“大少爷这段时间太忙,没好好睡过觉。”
严怀山和二姐严虹被严左行委任,回到故国开拓亚太市场。
短短半年时间,接连拿下东亚三国的大额代理订单,年仅28岁的严怀山一跃成为辰昇最年轻的执行董事。
严在溪回国前,曾在某日的华尔街日报首版看到过严怀山那张严肃冷漠,混有东方风情的英俊面孔。
纸媒对他盛赞有佳,严在溪对那篇报道印象最深的两个词汇是,tireless,和,wae,,不知疲惫的工作机器。
车停在门口,严在溪让司机先一步离开。
庄园四合着整齐的防风林场。
关上的车门阻隔了夜风扫林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车内再次挤入静谧。
ni热又软的肚皮在严在溪胸前匀速起伏,填满他破了洞的心脏。
严在溪避开ni肉又厚实的爪子,手肘抵在膝盖上,支起修长的手臂,撑着一边的脸颊,看向严怀山的方向。
车没有熄火,顶灯留下昏暗的黄。
一部分盖在严在溪左脸,一些凝在严怀山右脸,将兄弟二人相似的一半映得明亮,另一半被挤压进浓长的黑中。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身躯也有些僵硬。
在看不到哥哥的长夜里,严在溪时常梦见两人某日的重聚,也梦到严怀山留给他挺拔的背影与冷淡的声音。
未去英国前,严在溪漫长的童年时光大多是在福利院度过的。
那时候他还没有被兄长强硬地接回家中,也没有被严左行相认,靠着对母亲的思念在福利院中像爬山虎一样顽强成长,也显得格格不入。
福利院的孩子大都父母双亡或被亲人弃养,但严在溪固执地声称自己并非被抛弃,拥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妈妈。
这让福利院的童年玩伴在一开始都问过严在溪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有妈妈还会来这里?
严在溪回答不上来,他只能虚张声势地挺直腰板儿,说:总有一天,我妈妈要来接我回家的!
严在溪靠着这句话,在福利院独自撑过了五岁、七岁、九岁、秋季与夏季、和十一岁末尾的深冬。
在十二岁到来的那天,严在溪被母亲何琼接回了大到不可思议的家,随后他整个童年日复一日塑造给母亲的美好幻想也随之土崩瓦解。
严在溪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不被父亲、母亲,或任何一个人期待的产物。
只是他年纪太小,明白他的出生不被希翼,却不知道他甚至被厌恶。
何琼在生下畸形的孩子后被严左行彻底抛弃。
她从十岁就成了童星,惊人的容貌让何琼完完全全被畸形的圈子惯坏了。骄泰奢侈、贪欲无艺,过早的接触成人世界的黑暗让她染上了很多恶习。
何琼就像朵羸弱的菟丝花,只能藉由她的容貌寄生攀附在男人身上得以生存。
严左行就是其中出手最阔绰的男人。
何琼不能没有严左行的支撑,她只有拿严在溪身体的秘密用做威胁,换取严左行烦不胜烦的关注与金钱。
严在溪畸形又怪异的身体,仿佛是所有的丑陋化为实质,赤裸裸地敞在严左行面前,让追求完美的他避之不及地明白,他的基因里生来就带着某种怪诞又黑暗的东西,他的父亲是怪物,他是怪物,拥有他基因的孩子也是怪物。
但其实除去严在溪,严左行上数三代都没有过这样的两性畸形。
为何琼进行产期孕检的医生告诉严左行,孩子出现这种程度的畸形很可能与何琼孕期烟酒不忌有脱不开的干系,与严左行复杂dna中掺杂的反社会基因并不相关。
严在溪十二岁那年,何琼把事业蒸蒸日上的严左行逼得发疯。
他正大力拓展港区市场,想要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