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目光幽深而阴鸷。
院落外的马车上下人摆好梯凳,一双金丝黑裘踏云履靴落步,玄色锦帽下一张精致无暇的面容映入众人眼帘,身罩乌绒毛领细绣金蛟大氅,华贵骄矜,面色不虞,威严开口:“这么晚了嚷些什么?”
苏纸言惊讶地从屋内走出来,如猛虎般震慑的宁王立刻像是化解了千层冰雪,笑着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纸言,我好想你啊。”像只看到出门多天的主人回来后的猫一样黏在了他的身上。
苏纸言浑身僵硬地看着他,像见到了鬼一样可怕,而见鬼了的不止苏纸言,还有一众侍卫和惊掉下巴的徐成,以及刚从马车上下来的皇后。
从马车上刚下来的江墨声皱着眉愤恨道:“你是什么人?乔装打扮来骗人?还骗到纸言这里?”
“你又是谁?”伤势未愈的江墨声看向皇后:“皇嫂,为什么他和你一同过来?”
苏纸言茫然地看了看两个一模一样的江墨声,又把目光聚集到同样懵逼的皇后身上,忽然想起来,为什么江墨声会认得那就是皇后啊?他不是什么都还没想起来吗?
他还没转过来弯,两个人就打了起来,苏纸言想也不想就拉住了刚来的那一个,不为其他的,另一个还受着伤呢。
“纸言,你别拦着我,这个畜生是冒充我来骗你呢!”
“你才是骗子,爱妃你放开他,本王亲自教训这种人。”
“你看他露馅了吧,纸言,我什么时候这样唤过你,他就是个骗子!就应该就地正法,徐成,把他绑了,本王要处以他凌迟之刑。”
“徐成,你知道谁才是你主子,去把他杀了,本王有赏。”
徐成愣了愣,也不敢上手,更不敢下令,这俩都是主子,两个人的腔调都够使,他哪敢动手,苏大人能拦着,他连话都不能说一句。
还得是皇后停住了纠纷,揪着两个宁王的耳朵拉回屋里去,苏纸言跟着过去,带上了门。
皇后本意是来吃瓜的,也的确吃了个大的。苏纸言派人快马加鞭送来密函时,是他先拿到的信件:“宁王在桃川身负重伤,务必请皇后携玄镜大师与太医急至。”
这就怪了,于是从尚书房把宁王拉出来,对比字迹确是苏大人的,心存疑虑跟着宁王就到了桃川,一下车就看了场诡异的大戏。俩猫打起来了。
这边皇后在思考,苏纸言被争来抢去。突然皇后灵机一动,告诉两个一模一样难辨真假的江墨声:“有些事情,只有真正的宁王知道,谁若能说出来,便可以认定是真的了。”
“皇嫂,他肯定不知道,你原名神念,是太清观长老,后更名为神心,假称道女,嫁与皇兄,还是我替你们请父皇圣旨,皇嫂,这件事他现在知道了,他必须得死。”
“你是如何知道的?皇嫂他可留不得啊。”锦衣华服的宁王贴在皇后耳边,小声道:“皇嫂,你是知道的,当年是你帮忙请来玄镜大师助成死蛊局,才哄得纸言愿意原谅我的,这件事,除了你、皇兄、玄镜大师,就只有我自己知道。”
皇后眼睛一亮,抓住锦袍,“你一定是。”
“皇嫂!他跟你说什么了?”另一个急道,“皇嫂当年去象姑馆,点了十几个小倌作陪,还是我给皇嫂买的单,后来又带回府上两个叫什么金风玉露的,还是我劝皇兄不要杀他们,在府上给他们留了地方,皇嫂要我说出来你几时还过去留宿过吗?”
“好了别说了!我记得,我知道!”
苏纸言看着皇后,脸上有些红,“皇嫂,您分出来了吗?”
皇后分没分出来他不知道,瓜他算是吃饱了。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个,都是真的。”
苏纸言诧异道:“怎么会?”
“就是可能遇到了一些玄之又玄的事,”皇后沉吟道,“你这几天一直看见的,或许还是你曾经救的那个,而跟皇帝一起议政的这个,也是真正的宁王。”
皇后解释了一大堆道理,苏纸言才搞明白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现在的江墨声,另一个是初遇时的江墨声。总而言之,两个的确都不是假的,是两个时间段的人,凑到了一起。
回云州的马车上,苏纸言请求和皇后坐一辆马车,问他该怎么处理。
皇后胡扯道:“这个……说不定就像海市蜃楼一样?等过段时间,过去的那个娇狸自己就回到原来的时间里了。你呢,顺其自然就好。”
顺其自然?叫他怎么顺其自然?
他怕两个宁王在王府拆家,不敢留在太学里躲避是非,可回到王府,难免就被争抢,跟谁一个房间,另一个都要掀翻天。
苏纸言烦道:“你们别争了,我自己一个人睡!”
他其实睡不着,一想起来两个江墨声,他的头都大了,连祈安他现在都不敢抱回来,让他住在太学里,不让一回来看到两个父王,祈安的小脑袋瓜怎么理解得了?他都理解不了。
“纸言,睡了吗?”
苏纸言听见蹑手蹑脚的声音来到他的床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