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兮挪开眼神,又看着趴在她旁边乖乖写作业的球球。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故事不会迎来圆满结局。
何兮在医院躺着感觉要变成尸体,实在受不了,脑袋上还缠着绷带就出院了。
鉴于她是个伤员,球球暂时由她的父母那边照顾。
接她出院的人是程瑾。
何兮坐在副驾,盯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她还是没习惯和程瑾相处。
程瑾乐得她不说话,一路驶到家楼下。
何兮进到家里,第一反应是失望。
至少十八岁的她幻想里的未来,不该如此冷清。
她曾想过,以后万一结婚了,家居用品肯定什么都是成双成对的。
现实很骨感。
“看来我们的婚姻不怎么幸福。”何兮开口。
程瑾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幸福?”
他转眼看着身边的何兮。她的表情平静,眸子像被墨浸染,没有情绪。
“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程瑾咬牙切齿地说。
何兮觉得他应该说过很多次这句话。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停,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别对我发火。”
程瑾见她耍无赖,弯起眼,皮笑肉不笑,“迟早会想起来的。”
何兮盯着他。
程瑾本来就是长相明艳的那挂,平常冷着脸看起来有些阴郁,现在笑起来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虽然是假笑。
“你为什么不离婚?”何兮问出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
她不离婚很正常,那程瑾呢?
程瑾目光带刺,扎着何兮,“因为你不同意啊。”
说完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平复好心情,不再理她,径直朝一个房间走去。
何兮不解。
她不同意?
怎么可能,她的观念一直是不强求。
不对,未来的她已经变态了。
何兮摇头叹气,推开了之前程瑾进的房间门。
程瑾正在换衣服,刚脱完上衣。
脖颈线条流畅,锁骨清晰。上半身清瘦,皮肤白皙,透着光泽。胸膛弧度起伏,乳晕粉嫩。
腰还挺细。
何兮看完,缓缓抬手遮住眼。
程瑾丝毫没觉得害羞,皱眉道:“你的房间在另一边。”
何兮“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转身出门。
他们是关系不好的夫妻,肯定是分房睡。
她慢悠悠地踱去自己的房间。
何兮喜欢布置自己所处的空间,最好塞得满满当当,这样会觉得很踏实。
但是她的房间里除去必需品外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感受不到一点温情。
看来未来的她也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啊,她还以为自己至死是少女呢。
又翻了翻自己的房间,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找不到,二十六岁的她似乎已经变得无趣。
何兮叹了口气,倒在床上。
她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经营这段不太美满的婚姻,至少十八岁的她完全不能面对这种情况。
程瑾并不喜欢自己,相反可能还是厌恶。
所以她为什么选择损人害己的路呢?
何兮想不出答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闪过很多片段。
似乎是在医院的长廊里,程瑾面如死灰,眼中没有任何色彩,如同深不见底的死水。他抱住自己的手臂,整个人都绷紧着。
何兮能感觉到自己犹豫着伸出去手,想要拍拍他。
然后被一把打开。
“滚!”程瑾像断掉的线,崩溃地朝她喊,夹着无尽的恨意。
何兮睁开眼。
太阳已经落了下来,房间里昏暗寂静。
怀上孩子似乎不是程瑾的本意,或者说他完全没想过与自己产生交集。
她只想起了些片段,还是不知道具体的前因后果。
她该不会把人给强了吧?
何兮捏了捏眉心。
这是什么地狱难度开局。
何兮又躺了会儿,直到肚子饿了才起身。
天色已晚,客厅的灯没有打开,窗帘也拉得死死的。
屋内一片黑暗,她不熟悉布局,只能摸黑摸过去。
结果就是被绊了一下,慌乱之间扶稳的时候碰掉了一个玻璃杯,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没过几秒程瑾的房门就打开了,他似乎也才刚睡醒,不太清醒地眯着眼,缓缓地说:“你在拆家吗?”
何兮不再乱动,寻思着不对劲,“你这是什么把人当狗的说法?”
程瑾沉默了一会儿,才从迷糊中缓过来,声音冷冽不少:“你干嘛?”
“开灯。”
他没说什么,伸手在墙上按了一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