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施了个易容术,出谷去凡间的药铺配药。
结果刚进城,他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抓进了一个满是胭脂水粉气的地方,那里的一个婶婶给他换上女孩子穿的衫裙,梳了一个过于繁复的发髻,把他关进了一间屋子,用镣铐铁链将他锁在了床上。
晚些时辰,一个陌生的男人推开了他的房门,嘴里叫着他“小美人”,非要和他“渡春宵”。
他正准备略施妖术让人晕死过去,房间里倏地又冒出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广袖白衣,身量颀长,面若冠玉,好看得不像是凡人。
他一挥袖就把正在解腰带的那个男人打飞了。
那人从三楼房间的窗户直接飞了出去,落地时发出了惊天的震响,也不知性命是否无虞。
这下桃夭确定了,这位白衣公子肯定不是凡人,看打扮,多半是九重天上的神仙。
“时宿。”男人走到他榻边,欺身靠近他,与他隔着不到半尺的距离,语气带着些疑问,眼神含着他看不懂的情意。
“啊?”
这是在叫他吗?
他不叫时宿啊,而众所周知的那个时宿都死了五百年了。
男人见他的疑惑不像作假,托住他的后脑,将额头贴上他的,阖上了眼。
果然,这片识海里有关时宿的一切都了无痕迹,只剩属于“桃夭”的不到百年的记忆。
他紧紧攥着那截戴着琉璃串的手腕,力道很重,桃夭的腕缘小骨被掐得有些生疼。
“仙君,你弄疼我了。”桃夭不知道他跟自己贴额的目的,只是娇声娇气地喊疼。
颜褚闻言睁眼,松开桃夭的手腕:“抱歉。”
桃夭身上有一股桃花香,很浅,很淡,也很勾人,直往人心里钻。
颜褚心跳有些不稳,立直身体,问道:“你把记忆尘封了多久?”
桃夭不认识他,识海里也探不到琉璃串珠归还的那段记忆。颜褚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就是时宿将强行将自己记忆尘封了。
桃夭不明所以:“这位仙君,我还不会这么难的法术。”
他不过是一株化形百年不到的桃树精,哪里会这种大人物才会的法术。
颜褚自觉多言,叹了口气,一个挥袖,揽花入怀。
桃夭还在讶异自己怎么到了这位白衣神仙的怀抱里,周遭景色蓦地一变。
他被带到了一座恢弘壮丽、古色古香的殿宇之内。
“仙君。”桃夭好奇地张望四周,“这是九重天吗?这座殿宇是你的神殿吗?”
“是。”颜褚抱着人在玉榻上坐下,“叫我颜褚就行”
“你是颜褚?”
这就是战神颜褚?
桃夭惊奇地去摸颜褚的脸。
这一点也不像啊。
妖界的画本里颜褚是个凶神恶煞的壮硕男子,眼前这个男人和壮硕根本就不搭边,和凶神恶煞更是截然相反。
桃夭还在确认这位战神的样貌,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易容术时辰已到,真实的面容正在渐渐展露。
颜褚看着许久未见的面庞,目光逐渐痴醉。
悠远的小山眉,含情带意的桃花眼,纤巧直挺的鼻梁,狐狸似的微翘的鼻头,薄厚相宜的嘴唇。
这张脸和五百年前的“时宿”一模一样,只是神色要稚气很多。
是他。
那段寻不回的记忆有关于他。
这几百年怅然若失的愁绪有关于他。
他在自己怀里,手腕上戴着他们一起求来的那串琉璃串珠。
颜褚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存在,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灵魂上。
这一切都在告诉颜褚,时宿对自己有情,他们已经再续前缘。
颜褚不知道他五百年前在罗刹海经历了什么,以至于肉身化为乌有,记忆尽数尘封,妖脉损毁惨重。
但只要他还在,他们就有“以后”。
只要有以后,记忆就有解封之日,妖脉也有修复之时。
“以后你和我住一起。”颜褚揽着桃夭的腰,将人压在榻上,“我们同榻同食,好不好?”
桃夭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不行,我得回凡界。”桃夭摇头相拒。
他得回去配药啊,不然发情潮怎么办?
“我若不让你回去呢?”颜褚吻了吻桃夭的耳后根,摆出一副淫恶的坏神仙姿态,“本君的溟川殿正好缺一个娈宠。”
耳后传来一阵痒意,桃夭的脸瞬间变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我不要给你当娈宠。”
九重天这群伪君子!怎么连战神都是风流恶仙!
桃夭伸手推搡身上的人,结果这人看着瘦却怎么也推不动。
颜褚咬了咬眼前红得充血的耳垂,手轻轻揉摁着那柔韧的后腰:“为什么?本君不会亏待你的。”
这身衣物太薄了,腰后的手又太会挑逗,桃夭整个身子都软瘫了,那处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