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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重伤难愈(把老婆扛回家治伤咯)(6 / 17)

主人把他弃了。

白沐泽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窝囊的,竟然当着对方的面抽身离开了,他步伐凌乱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也不想这样的。

随便问了一句,没想到那个小家伙就突然贴上来像要吻他,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敏感的嘴唇触碰在一起,两人挨得很近,对方略有慌乱的均匀呼吸打在白沐泽颊上,炙烤着他。

那一瞬间,白沐泽的大脑是空白的。

难言的陌生情绪包裹着他,使他的心脏短时间内跳得很快,几乎要跳出胸膛。

那个轻若羽毛的吻如同热流冲开冰层,流动的水,浇灌古木枯槁的根系。

待回过神,白沐泽已飞出去很远,他立于新雪覆盖的山巅,远处是深浅不一的黛色山峦,还有浓云遮蔽下的屋田村落。

他有些恍惚,迟疑一二后,抬手捂住了方才被亲吻的唇瓣。

白沐泽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把情绪整理好,直到日落西山,他才伴着天边被染上粉红的云霞下了山。

推开门,他把烛火点上才看清床下缩成一小团的人。想是自己滚下了床,又爬不上去,趴在又冷又硬的地上也不知道多久了。像只瘦小的猫,脊骨凸出,肩膀单薄。

听见开门声,江淮一身子一动,受惊似的赶忙调整了姿势,挣扎着要跪。

看着那朝自己渐渐逼近的鞋尖,江淮一吓得屏住了呼吸,不敢想自己会被如何处置。

几个时辰前妄想投怀送抱,如今又在这儿偷懒,再宽仁的主子也不会容许接二连三的犯错,他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低着头等待随时会落在身上的责罚。

一片阴影,将他盖住。

他看到主人挥向他的手。

下意识地闭眼,又急忙止住了动作,大着胆子把脸凑了上去。他等待耳畔的嗡鸣与颊上的灼痛,等待暴怒下的主人把他踩在脚底,等待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

他希望能被这样罚,那般他便有机会捧着主人的脚亲吻,再腆着脸求主人把他留下了。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

他被堪称轻柔地捞起,又被放在了塌上。

随后,他听到主人叹了口气,低低的叹息让空气凝固,也让江淮一再次紧张到四肢僵硬。

“在地上趴了那么久,可有受凉?”白沐泽懊悔自己一时激动下忽略了屋里还有个病人的事实,也觉得江淮一实在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主人,下奴知错了。”见主人并没有要将自己弃掉的打算,江淮一也稍稍安下心来,他蹭了蹭白沐泽的掌心,又抬眼用小心翼翼的声音认错。

“下回不可如此了。”两手捧着江淮一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腿好之前都不许再跪了。”

半人高的浴桶,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深褐色药水。

白沐泽把人抱了进去。

才放手,就见江淮一受了疼一般轻嘶一声,而后便缩在角落里再不动弹了。他坐在桶里,半个白皙圆润的肩膀露出水面,双眼略略失神。

“觉得疼,我们就不治了。”

“不不疼。”江淮一闻言醒了似的摇了摇头,“多谢主人为奴治伤。”

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浸泡在药液中,那些早长好了的旧伤如再一次被薄薄的刀子割破了,好像有鲜血从愈合的口子里汩汩流出。闻着浓郁扑鼻的草药味,江淮一竟有种失血的眩晕感。

他身上的旧伤颇多,后背、侧腰、臀腿就没有不疼的部位。

才泡了一小会儿,额角便开始泌出冷汗。要不是脸颊被热气蒸得泛红,他此时难看的脸色估计会把人吓到。

细碎的疼,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愈发磨人。难忍的时候,他便会想想主人与他说的。

主人说,这药能把他身上这些年落下的疤都祛了。

这是好事,他身上确实太难看了。

治好了主人就不会嫌弃他了吧。

只是想想,便觉得也没那么难过了。

果然,疼也不会说出口。

白沐泽叹了口气,“罢了,也不是必非得治好的毛病。”

是他思虑不周了,想不到寻常的法子如此折磨人。白沐泽想着先把治伤的事儿放放,总有其他法子的。

江淮一只以为是自己心中的那点不甘被发现了,他心头一沉,急忙辩解道,“没没有,下奴下奴没有不想治”

“奴奴没有”

攥住桶沿的两手因使劲青筋暴起,瘦削的指骨透着青白。这一天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早已疲累非常,受了一惊后竟直接昏在了浴桶里。

白沐泽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能把人吓成这样。

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如此胆小脆弱的人。

医馆的二楼包间,与大堂的装潢是一样的素净。

与大堂不同的是,只接待不吝啬银钱的贵客。

四方的屋子,正中搁一张檀木桌,对面的医者正隔着块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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