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蒙在眼睛上的那一层布,他想看看自己爱了几千年的人。
那个为了他一次次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可是他看不见了,即便是摘下来,他也看不清她的脸了。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随着柱体一次又一次插入,反噬也接踵而至,他突然笑了,鲜血也随着咳了出来,金色的血全数从他的口中涌出,他的手垂了下来:“不要救我了……放过我吧……”
“走吧。”克洛塞尔抓走了达达利亚,达达利亚小声问道:“真的……放弃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克洛塞尔闭上眼:“就像原初神力是万物之源头,深渊元素也可以称作万物之终极,也难怪贝利亚尔会变得那么强,可与之相对应的是神智,比磨损还要可怕……”
“那帝君他……”达达利亚不由的问道。
克洛塞尔静了片刻:“通知若陀……”
钟离靠在了床头,他抬起手,似乎想看一下,可什么都没有看到,是一片漆黑,和自己的心里一样。他突然不怨了,也不恨了。
就像一潭死水,任凭风吹雨打,也依旧无波无澜。
“咳咳咳咳……”这些天即便是反噬没有发生,他也依旧会咳血,整个就像命数到头了。
一阵风突然把窗户吹开,深渊生物全都被吹了出去,耳边是巴巴托斯的声音:“你能走吗?”
“走不了。”钟离缓缓开口。
“……”巴巴托斯静了片刻,说道,“那……我给你一点风吧。”
“我想,感受一下雨,可以吗?”钟离轻声道。
“好。”巴巴托斯风力聚集,雨水很快落了下来,钟离竟是笑了,这是这几十天以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他们都说你的爱人背叛了你,若非归终一直坚信不可能,现在过来的大概就不止我一个了。”巴巴托斯拨动着琴弦,“摩拉克斯,我给弹一首曲子吧,是你们璃月的曲子。”
“你是打算给我送行吗?”钟离失笑。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摩拉克斯,你不会死。”巴巴托斯难得正色道,“我是希望我的曲子能让你好受一点。”
钟离伸手接住了雨,突然一口血涌出口中,他倒在了床上,巴巴托斯刚要伸手扶住他就被一把拽开,火神艾尼捂住了他的嘴:“我们走。”
钟离被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抱进了怀里。一件单衣被穿了上去,他依旧昏迷的躺在那里,突然一声低低的痛叫,钟离似乎要转醒,她赶紧跑了出去。
靠在了墙边,捂住了嘴,泪水止不住。
“他是摩拉克斯,他是神!你自己说你爱他的,你自己说你不能没有他的!你醒醒啊,你再不醒来你就要永远失去他了!”
达达利亚的那一番话的确是刺激到了她,可还是没能叫醒她。
后来,一块晶片扎进了她的身体,她清醒了一会儿又陷入混沌。直到,前不久钟离咳出的血无意中落在了鹿弥留给她的清心上,她醒了。
她终于醒了。
这几天璃月一直在下雨,而叶落经常见不到钟离。
直到冷风灌了进来,叶落猛地从梦中惊醒,窗外的雨下得很大,狂风怒吼中,钟离静静的站在那里。
她突然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当她在梦里记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事情,她突然明白了钟离这些天看似奇怪的动作。
因为深渊元素,他无法选择离开,同样也无法苛责于她,可他自己却无法从那伤痕中挣脱。她捂住了嘴,泪水汹涌着,她几欲失声痛哭,可是她只是靠住了门,冷风很冷,可是更冷的应该是他的心吧,在那么长的时间里被伤透了。
“为什么还会……还会回到我身边?为什么……”
钟离沉默的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角。
“你没有忘记,也不可能忘记,为什么……”
除了如贝利亚尔和克洛塞尔在内少数的魔神知道当初的事,哪怕连归终都不清楚在深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伤害了他。
“你想我怎样?像之前那样打你?还是离开你?”钟离蹲下身,平静的问道,“我愿想着你就这么忘了也挺好,你是不知情的,你是无意的,我可以这样对自己说。”
“我……”她抓住了他的手,如自己所料,那双手的手腕上是狰狞的疤痕。
“怨又如何,恨又如何,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恨和怨了。我用了几千年去喜欢一个人,也无力去计较谁伤害了谁,至少感情是真的,爱也是真的。”钟离擦去她的泪水。
叶落抬头看向他,随后紧紧的抱住了他:“那你不怕我……”
“……在那之前,我会选择离开,如若如之前一样无能为力,就看在我们有过一段感情的份上,放过我吧。”
这是一个错误的问题,但也彻底让叶落绝望了,钟离已经彻底,死心了。
回到她的身边也不过是一个不得已的选择而已,他们之间已经因为这件事有了无法弥补的鸿沟,她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