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在一片微风拂面、景色宜人的漂亮花园中,衣着繁复的皇家近卫官低头坐在池塘旁的喷水石像上,他的手在腕脑上拨弄,很快便有一张浅蓝的光屏出现在男人的手臂上方,他从腰带的储物格中抽出一只光感笔,很自然地在光屏上写写画画。
男人始终没有抬头看她一眼。银发的玛丽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细细地观察着眼前这个高挑的男人,他的双腿修长,随意地搭在石像上,长靴更能凸显那双腿的笔挺。玛丽渴望又抗拒靠近他——池塘边的泥地会弄脏她垂地的纱裙和凉鞋。
细致的观察告诉玛丽,面前的男人很开心,尤其是他晃动的双腿和说话间从唇舌中吐露出的笑意,这一切都告诉他,眼前的近卫官正被不知什么原因取悦着,可能是这片美丽的花园,也可能是此刻宜人的气候,但可能的,却是她自己,即便眼前人装出了冷漠疏远的姿态,但玛丽可以看出坚冰下的柔情,看出疏离下的渴求。
“为什么染头发?”格里高利在光屏上写着字,他控制着手腕和手指的配合,在投影的光屏上写出笔触鲜明的笔记。
玛丽摸了摸自己的漂亮、卷曲的银发,她为这预设了前提的问题感到心慌,谈话中揣测心意、试探好感的意味逐渐消失了,她能意识到一些十分严肃的盘问正在无声无息地上演着。
“这是我天生的发色。”她苍白地辩驳道。
格里高利由此抬起头,他的双手都颇为滑稽地抬起,一手手背平放,一手握着一支笔。玛丽知道那些科技,宫廷中或是军队、科研所里常常有远超寻常的科技,若是她想,也能从达官显贵的手上得到一些,但她不想,玛丽不喜欢那些花哨的全息投影和ai,比起花费心思理解这些,她更愿意用最寻常的纸币记录要事,用台式的电脑或平板来浏览文章。
“你不希望自己长着别的颜色的头发吗?比如……红的。”格里高利放弃了自己装腔作势的姿态,他从石像上站起来,十分不得体地拍去了屁股上沾染的泥沙。玛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敢想还有哪个皇家近卫官敢于这般玷污自己身上象征皇权的制服。
“我很好奇,先生,你不避讳自己出现在这般不得体的地方,穿着自己的制服,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入,指名道姓地找到我,又编出理由来审问……我觉得你只是个吝啬于付出金钱的无名之辈,觉得如此的把戏可以骗来好处,这必然是我无端的猜疑喽,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意图,这样我们就能坦诚相待了。”银发的美人将手抚上了近卫官的胸膛,她恰当时地前倾着身子,让男人低头便能欣赏到自己腰肢的纤细、胸脯的丰满。
“……或许只是因为,我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了?”格里高利被玛丽挽住了右手手臂,他听得对方的话,自己处境的难堪一下便击中了他的心。
格里笑了起来,他想起自己将近卫官们从房间里赶走,自己却也不敢在那间屋子里滞留的窘境,他的身心都不疲惫,但也不能一刻不停地保持着警觉、观望的态度。他在如同神经病一般疯狂地搜罗着房间的监控和录音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出门去——至少这样,当他如愿地取回了麦文索要的资料,他还能证明自己可以也愿意被这般使唤着做事,而不是被迫等待着不同势力的人来反复试探。
“哦,先生,那怎么好呢?一个英俊、年轻的军官没有衣服换,他又不是在战场,这怎么说得通?”
格里闻言挑眉,他还没有检查过自己的账户,或许该抽空看一眼皇家近卫官的薪资待遇。
格里高利被人带着走向了里屋,他欣然迈开了脚步,女人宽大的裙摆在他的双腿间流连,他每走一步都不得不注意那些花瓣一样美丽的纱裙是否会被他踩在脚底。
“别费劲,我不是来寻欢乐的……我的欢乐在这里可寻不到,”格里高利跨步走进院落大门,消失的阳光和室内的调温空调让他收敛了笑容,格里挣脱了女人的手臂,他快步走上前,转身后低头对着玛丽说话,“你不必对我有疑心,我绝对不碰你。找个房间出来,我问完话就会走。”
“这儿可没有用来谈话的房间。”女人轻佻地挑眉,她叉腰对着格里媚笑,格里沉吟片刻,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贫穷卑微和独特喜好。
“说到红发,皇宫中有您喜欢的红发女人吗?”玛丽仍旧抓着格里的手臂,她将侧脸靠上去,铁臂的震动前所未有地降低了,它就像是一只健壮的人类手臂,随着女人的靠近而微微僵硬。
红发是普里斯皇室的象征,在帝国的和戏剧中,一旦提及红发,那必然是与宫廷、皇室和统治者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的。玛丽这样问,必然是有所特指了——众人皆知,皇宫中最娇艳的红发美人非是克洛里斯公主不可,她的美丽不仅仅表现在容貌和气质上,战争结束后,空前巨大的权利和声望让这位公主的魅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她的关注和爱慕是必然使人受益无穷的。
“……女公爵确实是个美人。”格里高利呢喃道,他想起自己的身份,故意用克洛里斯公主原先的爵位称呼她。
两人正走在由乳白瓷砖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