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而是去参加宴会。
起飞,平稳,夜晚,他们从座椅移到宽阔的床上,关上门,四面封闭,这里成了只属于他们的洞x。
飞机轰鸣的声音,以及北美忍冬的淡淡香味,哄得她迷迷糊糊,忽而听见“囡仔,想了好久,这件东西还是物归原主。”
乜一眼,幽微温柔的光线中,是一根红se发带。她起先不觉得有什么,蓦然一惊,拿过来轻轻摩挲,是那天遗失的发带。
她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
良久,她才哼哼着,“哥…在山上你都没有说…”
“囡仔,哥哥做错了。哥哥该拦住你,强行带你回家,是不是?”
她转身面对他,神情无辜又迷茫。
他很熟悉她这种神情——是她不记事时在街上流浪的样子;是由于表演太过投入,下了台,卸了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样子。
倏尔,妹妹醒过来似的叹息着,“我们的人生根本不该有那样悲情的分别,不该有十年不曾联络,不该是我留下一封信然后独自回到香港,这一切都像三流中为了波折而增设的情节。”
“那应该是什么样的?”
“你要去美国,而我更喜欢戏曲,再加上我还小,签证很不方便,自然就分开了。那时哥哥对我当然没有男nv之情,所以…唔…”
他吻妹妹,没有让她说下去。
他们唱戏的人,ai恨情仇,生离si别,忠贞和辜负,全都是供人观看品评的。只有背着人的时候,易简行藏,不抛头露面的时候,他们才是他们自己,摆脱戏剧冲突,平淡宁静,温情脉脉。
“不管怎么样,几次回港,那只小熊和所有玩偶,我都是买来给阿妹的。”
从中环出发,坐船约四十分钟,可以到达一座小岛。岛上只疏疏落落分布五户人家——这是地产商有意为之,保证每一户有相对隐秘安静的空间,拥有的沙滩与码头。
他们的房子独面岛屿南端。
她在二楼的窗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他只能零星记得几句,妹妹却能几万字几万字,没有任何停顿地写出来。
yan光很好,他站在房间门口,远远看外面的蓝天,大海,棕榈树,细细白沙,看妹妹坐在那里伏案,如清雨中的茉莉低下花枝。她全然沉浸在另一个艺术世界里,用钢笔尖的沙沙声,和海浪声互相唱和。
他有种被妹妹遗弃在现实世界的孤独,同时也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抱憾之恨——妹妹没有继续登台了。她那么热ai,那么有天赋,又那么刻苦,美貌与嗓音、灵气都无可挑剔。那时候多少人断言过,她会是个写入梨园史册的人物。她本该是,本可以是。然而时代,香港,他,让她不能是。
他迟迟不去工作,因为他迟迟不愿结束被妹妹依恋的日子,他不愿妹妹需要他的时候,不在她身边。而此刻,他很愿意去创作,演部电影,呈现一个男人如何百折不挠地帮助他的ai人实现艺术梦想。
虽然妹妹希望他演另一种角se。
近几年,有位被遗忘许久的作家突然在港台翻红。其早期作品大受追捧,屡屡搬上银幕。而关注度最高的成名作,反倒迟迟未能拍成电影。业界许多评论认为他适合作男主角,妹妹看了报纸,也十分怂恿他和制片方接触。
这天午夜,妹妹的工作告一段落,和他并肩行走在无尽的海岸线旁。天地之间只剩下海、月、沙滩和他们。
他搂着妹妹的肩,妹妹身t的侧边贴紧了他的侧边,形成绵绵凹凸的线。
“哥,我们偷情这么久,你也该去陪陪你太太了。”
他反应片刻才想起来,某次采访中,他说已经和事业结婚了,以后的妻子只能处于情人的地位。
“太太恐怕要苦守寒窑十八载了。”他一边笑,一边想收敛那笑。
他穿着意大利一片领白se衬衣,卡其se休闲k,而她穿着黑se的缎面吊带裙,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头上用一枚赤金点翠扁簪松松挽了一个髻,挽不住的大把青丝则披散下来。
妹妹绕到他面前。他微笑看着她的雪肤红唇,在墨蓝的夜里更衬娇yan。
“去试试那个嘛,反正已经回香港了。”
他摇摇头,“演戏需要共鸣,与其说是我与人物合为一t,不如说人物是我x格中某一面的放大。这个人物和我没有共同点,演不好。”
“这是西洋演法,还可以照师父教的那样演啊。”妹妹踮脚,g住他的脖子,仰头耍赖,瓮声瓮气地说:“我好想看哥哥软语温言,实则心狠无情的样子噢。”
“哦,你看腻‘我ai一个人是什么样’了。”他捏妹妹的脸,调侃笑道:“那角se你倒是可以演,你要真是一位孟老板,恐怕就是那样的男人。”
妹妹不满,轻轻哼了一声,背着手走到前面去,又回眸笑道:“我知道你想演什么了。”
“请孟老板说来。”
他微笑向妹妹走去,而妹妹面对着他,慢慢倒退着走。
海浪澎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