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台上堆满还未处理的食材，宋挽凝带着一次性手套在厨房导台上腌制和牛。白毛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黑色长发随意盘成丸子头，腰间围着小兔图案的围裙。这让人意外温馨舒适的画面。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目瞪口呆看着他。项景绅走近，打破沉默：“剧组放假了？”“没，这几天没安排我的戏份。”他探身往碗里面瞄：“你在做什么？”宋挽凝端起手里的碗倾斜，老实回答：“腌制和牛肉。”他没再问。她便按照手机上的步骤将所有调料抹仔细磨好，封上保鲜膜静置在一旁。动作明显生疏。项景绅在国外都是自己做饭，处理这些食材不在话下，有点看不下去：“需不需要帮忙？”宋挽凝眼睛一亮，喜出望外：“要！”他出去又回来时，身上只剩下衬衣，边洗手边问：“接下来做什么？”宋挽凝将计划做的菜谱告诉他。“这些不难，”项景绅妥妥接过掌勺任务：“你去把要洗的菜洗好，给我打下手。”宋挽凝迅速让出围裙。项景绅接过来穿上。小兔图案的围裙在将近一米八七的人身上看着有点小，但毫无违和感。她做完手上的事，安静坐在导台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的动作。项景绅每做一道菜都有洗锅的习惯，洗完之后总是惯性用纸巾擦干锅中残留的水滴。宋挽凝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的车就十分干净，并且还注意到微小的细节，给自己递了湿巾。背后的视线如影随形，项景绅不自在，想说点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多一滴水都会影响食物的口感。”“……”被他的精益求精折服。见她没说话，项景绅解释：“在国外自己做饭的时候养成的下厨习惯。”宋挽凝怕他以为自己误会了：“我没觉得奇怪，这个习惯特别好。”正在做法的人特意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好像不太相信。宋挽凝强调：“真的，这不就是大厨的水准嘛。”项景绅嘴角洋溢着笑，她没看见。大多数时候是吃剧组盒饭的宋挽凝，根本做不到这么讲究。不到个把小时，五菜一汤出炉。项景绅有条不紊摆好盘，夹起锅中多余的一块牛肉吹了吹递到她嘴边，自信道：“尝尝看，味道应该不错。”

宋挽凝手撑着大理石面，上半身往前就着他手中的筷子咬住牛肉。肉质鲜嫩，一咬下去酱汁的味道和肉的味道就彻底化开在嘴里。色香味俱全，又被他完美的厨艺再征服了一次。“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肉，”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夸赞：“你太会做菜了，项大厨诞生！”项景绅被她逗笑，心满意足放下手里的筷子，很满意她的反应。“虽然在国外待了十几年，但我仍然是中国胃。”宋挽凝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他不经意间抛出一句话：“你是第一个尝到我手艺的人。”“！”“你没做给女朋友吃过？”项景绅摇摇头：“除了工作外，我独处的时间多。”言外之意就是没有女朋友。宋挽凝撑着下巴：“一个人不会觉得无聊？”“实话实说，习惯了就不会。”项景绅叠好围裙，靠在操作台边，“几点去医院？”“待会儿就去了。”“好不容易回来跨年，跟重要的人渡过才有意义。”宋挽凝欲言又止。怎么感觉他好像有点落寞……食物打包好，临走前项景绅说：“我开车送你。”他把外套穿好，手里拿着钥匙：“送你去医院之后我再回来。”一路上两人没说话，宋挽凝怀里抱着打包好的饭盒，心里满满涨涨。项景绅做的菜，徐芸尝过菜后赞不绝口，宋挽凝才想起来忘记跟他道谢。这些都是合同里面没有写而她也不敢奢望的事。饭菜全部解决。徐芸很满意：“小挽，你的厨艺进步很大，不过以后不用买这么贵的菜，妈妈吃惯了家常便饭。”宋挽凝笑着说：“不贵，我也没地方需要花钱，吃饱才有力气活动。”收拾完餐具，拿出准备好的水果，“吃点猕猴桃解解腻。”徐芸坐在沙发上，嘴里嚼着猕猴桃，汁水是甜的，她却品尝出满心的酸涩感。“妈，是不是很酸啊？”宋挽凝赶忙抽了几张纸巾给她：“那不吃了，我买的时候，售货员说很甜来着，下次她介绍的东西我不买了！”极力找补话题，想让徐芸转移注意力，以往使用这招效果不错，可今天徐芸抱着她大哭一场。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叫来医生注射了镇定剂，直到药效发挥作用，安然入眠。走廊外，医生叮嘱：“临近年关，病人有情绪起伏也正常，她会对你表现出来是件好事，总比她憋在心里好，家属多理解。”宋挽凝对这种情况不陌生：“我明白，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以前她总是不愿意在我面前表现出不愉快，现在发泄出来反而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