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卷毛钳着宋挽凝的脖子往床边靠近:“别害怕哦,这个人真的是你爸爸,凑近看看就能看清楚了。”咚——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板上, 她被迫跪在床边,难闻的味道冲入鼻息,顾不上双腿的疼痛。距离不到半米, 一股难以言喻的老人味夹杂着浓浓的馊味席卷而来, 散发的恶臭让宋挽凝生理性反胃。好窒息!奈何脖颈处压住她的手力气太大,只要那只手一用力, 她就能交代在这。宋挽凝根本动弹不了, 双手撑在床板边缘, 用力抵住不让自己再靠近。“你……放开我!”脸已经涨到通红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挽凝感觉哪里都痛, 根本没精力去管外面的动静。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混乱声响起,原本站在走廊上那几个人已经偃旗息鼓了。局面突然扭转,门口出现一群黑压压的人。卷毛见势不妙, 拉起宋挽凝挡在身前, 哆嗦道:“你……你们是谁?”一个高大又挺拔的身影出现在, 背对着光,五官陷在阴影里,宋挽凝看不清他样貌,视线模模糊糊,从轮廓辨认出来的人是项景绅。“别…别过来啊!”卷毛莫名害怕,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手上劲儿没点准头,死死箍着宋挽凝,把她当成护身符。而护身符本人快要窒息了。就在这时,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宋国晔缓缓抬起手,好巧不巧,一下子抓住了卷毛的大腿。非一般的触感,卷毛一激灵整个人吓得弹起来,宋挽凝突然被推出去,摇摇欲坠往前扑去,本以为跟刚才一样会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项景绅却稳稳的接住了她,一只手护着腰背,一只手护着后脑勺,像个抱小孩的姿势。宋挽凝左脚踩地,剧痛让她瑟缩了一下,借力站稳后,重心落在右脚,半个身子靠在项景绅身上。“别怕,我在这。”好在情况不坏,宋挽凝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理智勉强上线。卷毛回头看见宋国晔有反应了,闪的老远,一米八几的人瞬间没了气势。项景绅对着贴墙的人冷脸道:“你怕什么?”卷毛咽了咽口水,指着床上的人:“我我才没怕!是他,他有…有病,突然诈尸!”宋挽凝扭头去看床上的人,光线很暗,床板吱吱呀呀的声音没停,木质的床岌岌可危,声音就像个老弱病残,随时要塌一样。宋国晔仰躺在床上,嗯唔哎呀说不出完整句子,后来一直在发一个音节,在场的人才勉强听懂他说饿。看来在要饭。
卷毛皱眉:“真没死啊!”宋国晔饿了很久,根本没有精力去管周边发生的事情,剩余的体力勉强维持他向外界求助,本能要满足最低欲望。宋挽凝目瞪口呆,喃喃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人。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盖住宋挽凝的眼睛,遮挡了她的视线,耳边传来温柔的过分的声音:“害怕就别看了。”其实根本看不清,宋挽凝对宋国晔没有好奇探究的欲望,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项景绅强迫她转回来靠在自己肩膀上,“我带你出去吧。”宋挽凝乖乖点头,小声道:“我脚崴了。”项景绅二话不说公主抱起宋挽凝,对保镖扔下一句:处理干净,抱着人快步往外走去。身后传来拳脚相加和卷毛的惨叫声,一听就知道很疼。走廊尽头有刺眼的阳光,宋挽凝眯起眼睛靠在项景绅怀里,时力站在楼道口把守,见人出来,连忙递上毯子给宋挽凝盖上。项景绅走了几分钟,把人放进卡宴后座,紧跟着坐了进来。宋挽凝浑身脏兮兮,裹了层毛毯看不出来。项景绅却弯下腰,关心道:“哪一只脚崴了,我看看。”宋挽凝往后退,不给他看:“你帮我联系一下超哥吧。”耽误这么久,今天的拍摄任务肯定完不成了,必须先报个平安。项景绅依言拨通付超的电话,递给宋挽凝,她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又跟徐芸报了平安。徐云担心的要死,直接在电话里哭了,宋挽凝安慰好久,最后终于放下心来。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项景绅把手机放在中控台上,伸手去捞她的腿。宋挽凝眼疾手快往边上缩,用毯子盖的严严实实。“我没事,你送我回去吧。”项景绅没说话,伸出手背贴在她脸上,宋挽凝脸冷冰冰的,下巴还粘到些灰尘。看着他像变戏法一样拿出酒精湿巾给她擦拭,动作很轻很仔细。宋挽凝有点不自在,但也随他去,要是这幅样子回去确实不好看。项景绅擦完脸,重新拆了一张湿巾,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递到她面前:“手给我。”手上有擦伤,宋挽凝犹豫,用酒精擦估计会很痛。他执着重复道:“手给我。”宋挽凝右手掌心朝下从毛毯下伸出来,项景绅把湿巾盖上去,仔仔细细擦干净手背,期间不小心碰到伤口,宋挽凝咬牙,一声不吭。翻转过来,手掌一大块干涸的血渍映入眼帘,其实伤口没有很深,只是擦伤的疮伤面很大,表面又覆盖了一层灰,看起来比较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