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健闻声转过头,见小豆子带着一个大人走过来,吓得脸色一白,“你,你们要干什么?”
陆遥道:“昨天为何要欺负赵北斗?”
李子建吞吞吐吐半晌道:“谁让他不给我抄字。”
“你觉得抄袭别人的字对吗?”
男孩抿着嘴不说话,手指紧张的抓着衣摆。
“你也知道抄袭不对那为何还要打人呢?”
“是他先骂我的,他说我蠢笨如豕!也是他先动手推我的!他还把我的手都摔破了。”男孩委屈巴巴的伸出手,手心磕破了一块油皮,看起来是比赵小豆严重许多。
陆遥有些尴尬,伸手拍了小豆一下:“你怎么能骂人呢?先动手推人,回家还告黑状?”
小豆子低着头不说话,林子健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先跟子健道歉。”
“对……对不起,我不该骂你。”
林子健擦擦眼泪,“我也不该拉坏你的书包带。”
陆遥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好啦,以后不许再打架了,小豆有时间带他来家里吃豆花。”
“好。”
两个孩子牵着手进了学堂,陆遥趁机会又见了夫子一面,询问小豆子的学习如何了。
夫子捋着胡子悠悠道:“此子勤奋好学,心性沉稳,以后兴许有大作为。”
勤奋陆遥姑且信了,这个沉稳不知道他从哪看出来的,不过他夸了豆子陆遥心里高兴,少不了又给他塞了一吊钱,麻烦他多关照豆子的学业。
从学堂出来陆遥回到铺子里,见赵北川一个人忙的满头大汗,赶紧撸起袖子加入忙碌中。
辰时三刻,铺子收摊。
今天比昨天多和了五斤面居然都卖光了,连带着豆浆和豆花全卖没了,唯独剩下那块豆腐。
陆遥干脆把豆腐製成豆干,熬骨头汤时一并扔进去卤成咸豆干。
明天又是大集,估计买卖肯定火热,陆遥特地熬了一大锅汤卤,豆子也比平常多泡了一斗。
豆浆和豆花都好做,如果每天卖的太快中午再回来做一锅。
三月二十,刚过了丑时,两人就起来了。
陆遥困得眼皮子打架,赵北川也是一个劲打哈欠,为了挣钱两人拿凉水洗了把脸,瞬间精神起来。
依旧是陆遥煮豆浆,赵北川揉面,二十斤面在他手里揉起来毫不费力。
待豆花成型,两人搬着东西上了车。
陆遥把大门仔细锁好,待会天快亮的时候再回来开门,让孩子们出来上学。
“冷不冷。”赵北川伸手帮整理的一下衣服上的兔毛领子。
“嘶——还行。”陆遥哆哆嗦嗦的上了车,初春的晨曦比夜里更凉,冻得人肉皮子发紧,呼吸时嗓子都黏在一起,鼻腔里充斥着冷冽的寒霜。
来到铺子陆遥赶紧生火,灶台里橘红色的火光跳动起来,两人靠在一起恨不得把手伸进去取暖。
好不容易暖和过来,赵北川开始卸车,陆遥也忙着把面分割成小儿拳头大小的麵团,省的一会炸油条时忙不过来。
不多时,收夜香的老头来了,把装粪的担子放在远处,“小郎,给我来一碗热豆浆。”
“哎,来了。”陆遥取出陶碗,舀了满满一碗豆浆,再放上拇指肚大小的一块糖给他端过去。
“吸溜——早起能喝上一碗你们家的热浆,身子都暖和起来喽。”
陆遥笑笑没说话,把面都和完赵北川也开始炸油条了。
第一根油条炸的火候有点大了,陆遥夹出来给老头送过去,“大爷吃吧,这根不要钱。”
“哎呦,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炸的有点焦了。”
老头笑呵呵拿起油条沾着豆浆吃,香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不一会陆陆续续开始来客人了,老头赶紧喝完豆浆,在桌子上放下两枚大钱离开了。
他怕别人嫌弃自己身上有味道,影响了食铺的生意。
陆遥收起钱赶忙去招待其他客人,前几日豆花卖的好,人们大多不怎么喝豆浆,觉得稀汤寡水的不解饱。
结果这几天开始喝豆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原以为这豆浆就是豆子味的,没想到食铺居然还往里放了糖。尽管那糖只有小小的一点,但确实能喝出甜丝丝的味道。
甭管大人还是孩子,苦日子过得多了,谁不想尝尝甜呐……
快到卯时陆遥回了趟家,给小豆和小年拿了两个油条,家里有豆浆还温着,让他们趁热吃了。
小豆自己去上学堂,小年洗洗脸跟着他来了铺子,她怕今天嫂子和大兄忙不过来。
天一亮客人果然爆满,铺子里都坐不开了,有的人直接蹲在门口吃,三十个陶碗全都用完了,后面还有不少人排队等着吃豆花。
赵北川在前面炸油条炸的满头大汗,陆遥一边给客人盛吃食,一边收拾桌子,小年则把用完的碗端到后面清洗干净。
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