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如果不是因为他出事,我应该就跟妈咪说得那样,爸爸的关心终究有限,也不会太把我当回事的。
妈咪撇了撇嘴:“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肉体凡胎。我以前见过他,那是个眼珠子长头顶上的,谁都看不上眼。他不在倒也好,要是有他在,我更不会让你去,可不被他欺负死!”
我默默听着,妈咪突然停住,对我镇重道:“阿蓝,乖囡。你是妈咪的儿子,我不指望靠着你天天吃燕窝翅参,我们一家子安安稳稳的就好。你爸爸这个人心比天高,他打下来的这片江山就指着靠自己儿子接手。他让人教你的东西,你看着学,多动动脑子。你到底不比虞箫至那种人,他们那些人哪个不是心狠手辣,说起来两肋插刀,弄个不好就插你两刀。你到那边去,见了什么人记得多看少说,总不会错。”
我有些惶惶起来,问:“妈咪,爸爸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她叹了口气:“总归是黑的白的都沾手,以往还有虞箫至帮他,现在就剩你了,他还能给谁呢?这老东西大概肾虚,这么多女人也就两个儿子,现在就剩你这个独苗,还不是往死里压榨你呀。”
她说话半点不讲究,我也早习惯了。
半夜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倒不是担心妈咪她们,虽然爸爸算不上什么好人,总不会亏待她们。只是我白天才爽约放了奚涵他们鸽子,以后更没机会和他们碰面了。
想到奚涵我心里有种隐痛。
我喜欢他。
然而这话又不能说出口,就算现在同性也能登记结婚,但是爸爸绝不会允许。
而且我知道奚涵喜欢的人是顾苒。
三个好朋友,注定有一个是多余的。
也许早一点走开也是对自己的仁慈。
第二天上午,顾叔来接我去大宅。
妈咪、外婆和茗茗都出来送我,我心里不安,脸上装出轻松的模样,就这么上了车。
以前顾叔偶尔也会来接我去和爸爸一起参加一些活动,但这次不一样。
我回头看着她们三个站在门口逐渐变小,随即车子一个转弯,彻底看不见了。
顾叔一向不喜欢说话,板着脸开车。
我惴惴地掏出手机,从我们家到大宅大约要三刻钟,窗外的城市街景被炙热的阳光烤得渐起热浪,我的心情也一样焦灼。
从前我对大宅有过好奇,但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这种情形下踏入那个地方。
御门路是条山路,两侧民居稀少,视野中只有茂密的行道树和丛丛鲜花,等看到大宅的黑色屋顶时,车子驶入一条坡道,周围的景致一变仿佛置身林荫。又开了一段路,终于看见一段白墙黑瓦,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后面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群。
顾叔才停车,有人便拉开了车门,我转头看到一个面色和蔼的清瘦老人正对我微笑。
“你就是蓝少爷吧,先生在厅堂里等你。”
于是我下车跟着他走进檐廊,明明是酷暑,檐廊里却并不炎热,偶尔还能感到一丝凉风吹拂。那人自称方伯,据说是大宅的管家,他一边带路一边给我简单介绍大宅的格局,终于走到厅堂门口,推开门请我进去。
一路走来地上铺设了青石板,檐廊里能看见梁上雕了花还有曲折的溪流从旁流过,难怪不觉炎热。厅堂极大,也是中式装饰,地上是一整块没有半点拼接痕迹的玉石地板,布置了各种红木镶铜家具,只觉有种沉静安宁的氛围。
爸爸和几个人一齐坐在沙发上正说着话,见我进门,对一旁的人道:“这个就是阿蓝。”
走近前,爸爸让我叫人,他身边坐着的老爷子是辈分最高的七叔公,其余几人也应是在虞家说话有分量的人物。
我逐一喊人,任凭他们打量我,随后在爸爸身边站定。
他也没让我坐下,而是对七叔公说:“这孩子再有一年就满十八了。”
七叔公一双眼睛盯着我,也看不出他什么心思,听到爸爸这么说也点头:“虞家的子孙不能流落在外头。”随即又说:“箫至那孩子可惜了。”
几人表情都不太好看,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我比不上哥哥,但也只能保持沉默。
常言道儿子像妈,我长相也随了妈咪,有时候自己照镜子也觉得太过阴柔没有阳刚之气,茗茗倒是五官肖似爸爸,之前我们也被人开玩笑说兄妹两个长反了。只有外婆说男生女相是富贵相,夸我长得好有福气。
只可惜美丽的容颜长在女人脸上才是恰到好处。
我站着陪着爸爸应酬几位长辈,听他们说过几天给我上族谱的事。等这些事说完差不多也到了饭点,七叔公终于夸了我一句:“这个孩子规矩倒是不错。”
爸爸脸上也挂了笑,吃饭的时候让我给几位长辈端茶倒酒。
三堂伯跟我还开玩笑说:“阿蓝长得好,不当明星可惜了。”他想了想,又说:“欸,说起来你堂哥正好开了个娱乐公司,你有没有兴趣啊?”
我还没应声,七叔公板了脸说:“均方的儿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