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点,富豪花园大厦某单位。
郝守行倒了一杯水给坐在客厅沙发上仍然惊魂未定的钟裘安。
说起来奇怪,他一般对这种少许事就一惊一咋的人有点反感,但他对眼前这位貌似得了被害妄想者的怀疑患者没有任何反感,甚至有一点点好感,可能因为他长得满帅的。
这位长得俊朗的、跟他年纪上差不多的青年,应该就是霍舅舅所说的新室友了,那他应该释出一点善意,为免吓怕这只小兔子。
郝守行站在他面前,主动伸手,说:「我叫郝守行,刚刚『出册』,是unclejoe让我进来住的。」
钟裘安有点歉意地挠挠头,忙握着他的手:「joe之前有跟我提起过你,抱歉我忘记了是今天,所以没想起,还以为你是小偷或者……那些好朋友?」
郝守行不解其意,钟裘安朝他嘘了一声,神秘地说:「我是有……灵异t质的人,所以那方面b较敏感,呃,你懂吧?」
郝守行无语,没想到这个人还满迷信的,不过他不信鬼神,所以也没资格评论什麽。
「你住在这里还习惯吧?明天我会跟你舅舅一起带你去权叔的餐厅上班,还是你另有打算?」钟裘安好快回过神来,问。
郝守行点点头,现在的他什麽也没有,自己也不想回去继续学业,所以基本上是从零开始,对工作的事也没异议。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用一下你的书房。」想了一阵子,他说。
钟裘安表现出一副随意的样子,翘起二郎腿,把身t向後仰挨着沙发,双手交踏托着脑袋,「无所谓啊,我平时忙着上班,很少用书房的,你想拿走那些书也没问题,那些书本来是你舅舅的,这里他是房东,暂时租借给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郝守行总觉得钟裘安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随意,他盯着自己的神情好像在打量某些事情,活像某些五官特别灵敏的动物一样,所有表现出来的行为也经过jg密计算,恰到好处地不会做到惹人反感,也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真实心情。
而他本身也是个对人际关系非常敏感的人,初次见面两人只是流露出最表面的善意。
说了几句客套话後他们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互相猜疑的两人开始第一晚的同居生活。
虽然霍舅舅约见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但郝守行在早上九点就自然醒来,再也睡不过去。当他一打开虚掩的厕所门,里面正在专心对着镜子洗漱的人又吓了一跳。
「哇,我真怀疑你是好兄弟转世,晚上就算了,白天也来吓我。」钟裘安快速地把完成刷牙程序,低头把口中白se泡沫吐出,然後拿旁边的毛巾刷脸。
经过昨晚一阵闲聊,郝守行虽然还是有点戒备,但也会调侃一下他:「不如说你天生胆子小,所以你爸妈才叫你『裘安』吧!」
有一瞬间,钟裘安像被戳中了某个点般表现得不自然,但很快他回呛过来了,「那你呢,守行守行,你又有多守规矩呢?还不是坐牢了?」
这次轮到郝守行脸se骤变,钟裘安马上掩着自己嘴巴,有种想掌掴自己的冲动。
「真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钟裘安马上认错,「我知道你是因为救那个nv孩才……其实你没有做错,是法律错了,不能还你一个公道。」说罢,他拍了拍郝守行的肩膀,步出厕所。
这三年以来,郝守行经历过无数次的过程──初时愤怒、自我质疑、陷入绝望、最後是选择了接受命运。
不论是狱里面还是外面,彷佛所有人也默认他做错事了,就连霍舅舅也认为他行事太冲动,很少有人直接对他说「你没有错」。
他感觉五味陈杂,像是问别人又像是自我质问地道,「以前读书的时候,家长和老师也教我们遇到不公平的事要出声,法律会为所有人伸张正义,但他们却没有说,如果连法律也受强权所摆布,我们又有什麽方法为自己、为他人讨回公道呢?」
外面的人没有作声,顿时整个空间一片寂静,恐怕没有人知道答案。
每每想到这点,郝守行也想发出嗤笑,也不知道想讽刺自己还是讽刺这个荒诞的社会。
他突然想起昨晚在书房里翻报纸时看到的陈立海,如果他是陈立海本人,即使活着也不会好受吧。
跟整个政府作对的人,下场不是si就是被b疯,恐怕这个人早就凶多吉少吧。而我们这些仍然在不公社会中苛延残存的人,又能做到多少?
「对了,那你呢?」为了摆脱这种烦厌的情绪,郝守行转移话题,「你不上学了?」
「不上了。」钟裘安说,「我实在不喜欢读书,还是快点出来工作,叔叔阿姨不会管我这些,他们只要我过得快乐就好。」
跟对方聊了一阵子,郝守行总算放下了对他的戒备,因为发现钟裘安这个人没什麽特别,除了跟自己一样没有父母,就是普通人一个,目前只做兼职找点外快。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把熟悉的声音,霍祖信用钥匙打开了门,在玄关脱了鞋,「你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