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啊!」
「都快两点了,还要睡吗?」刚说罢,钟裘安打了个哈欠,他已经换上了衣服准备开工了。
「今天我来陪小余孽一趟,顺便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霍舅舅说起正事来,特别认真,「身为东原区的区长,也应该为我们刚『出册』的更生人士寻找正确的方向,怎样?听起来是不是很有意义?」
郝守行有点不习惯自己的新身份时,钟裘安好奇地问:「我早就想问了,你为什麽要叫你外甥作『小余孽』?」
霍舅舅巴了一下他的头,爽快地说:「当然因为他出生的日子,就是主权移交的一天,这不是叫余孽吗?」
二战後的g国损失惨重,k国接收了丰城的所有权,包括上至政制管辖,中至促进经济,下至民生监察,也由k国总政府任命,把丰城这座小村落打造成世界数一数二的工业化城市。再後来十年代多国经济起飞,娱乐文化到科技产业雨後春笋地冒出,加上丰城人ai拚博的jg神,令丰城成为了集本土文化输出、人民享有高度自由、经济发达於一身的金融城市。
当然,这点放在现在可是未必人人认可了。
直至九十年代末,世界经济稳定,k国正式把对丰城的管辖权交予g国,而至此之後,丰城无论於法治人权、文化传承还是产业发展,都开始走下坡了。
他们三人一边走一边聊天,其实主要是霍祖信和钟裘安在闲聊,郝守行只顾着留意身边的街景。b起三年前,这一区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唯一变的是人。
之前听霍舅舅说,让他在出门要小心一类人,叫「白蓝党」。
现在丰城的风气,政府和市民的关系越来越差,导致分成了两大阵营,红和蓝。简单来说,红营的人是反对政府,蓝营则是支持政府的人。而「白」则是自称中立者,他们不关心政治,只顾吃喝玩乐,有一份工作一餐温饱足矣,其实他们跟那群嘴里骂着红营「反抗政府就是破坏社会安定」的蓝营人是没有分别,所以可以通称「白蓝」。
因为政府立场偏颇,「白蓝」的人犯了罪很多时候律政司也会酌情处理,或者根本不会起诉,好像之前的少nv断脚案,那个计程车司机成功脱罪的很大部份原因就是这个。
霍舅舅带他们来到了权叔的餐厅──「公众饭堂」,一间普通的餐厅,侍应却几乎全是更生人士。听说这位权叔冷面心软,也ai收留一些因为政治因素等原因而坐牢後出狱的人,免得被白蓝的公司排挤而导致生活困难。
霍舅舅热心地朝在厨房斩烧味r0u的权叔打招呼,「我带了守行和安仔来了。」
权叔抬头,面无表情地扫了郝守行一眼,「之前做过这行没?」
「没有。」他老实回答。
「那就从头学起,安仔,」权叔点点头,朝锺裘安说,「你教他。」
钟裘安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地说,「我?」
权叔没有说话,谁料钟裘安一脸不乐意地说:「我很忙的!我晚上还要帮熊猫公司送外卖!」
听到熊猫公司,郝守行突然联想起钟裘安穿着一身熊猫公司的车手制服坐在摩托车上,迎风之下把粉红se外卖箱紧扣在驾驶後座一骑绝尘,遗下滚滚浓烟的景象……呃,还满滑稽的。
虽然钟裘安满脸写着不愿意,但在权叔的包公脸下,唯有默认了。
首先带他认识了这间餐厅的伙计,包括身材瘦弱但在这里做了好久的强哥、身材有点胖的厨师材叔,负责洗碗和清洁的梅婶。
「我呢,跟你一样,只要负责递送食物和给客人落单就好。」钟裘安三言两语就交代完工作了,「其实还有我们的老板娘──权叔的老婆,她负责管帐目的,不过她今天不在,等她在了我再带你们认识。还有其他问题吗?」
郝守行沉默了一阵子,才开口问:「你晚上不g?」
「我一周只待在这里三天,有时晚上还会当熊猫的外卖车手,怎麽了?」
他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关心钟裘安。他只是单纯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他觉得钟裘安不应该在这间小餐厅里当侍应,他这个年纪应该要用功读书,即使考不上大学也不应该在这里当侍应。
如果公众饭堂只收留曾坐牢的更生人士,那钟裘安犯的是什麽罪呢?
郝守行这种总是思考太多的问题,从三年前已经存在了。虽然他很想问,但他想以戒备心很强的钟裘安来说,对方不会老实回答,只会顾左右而言他。
没关系,他可以跟自己的同事先打好关系,再问也未迟。
郝守行整个大白天忙得团团转的,想不到这间价廉物美、空间不到五百尺的小餐厅,午饭时间的人流旺到排了好长的队伍,令刚进入新手村的郝守行有点应接不暇,不小心写错了单被权叔黑脸了几次,也终究没有开口怪责他。
直到九点半左右,公众饭堂只剩一两桌的客人,郝守行总算能稍稍休息,找个空位抹把汗。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原来是强哥,他笑着问:「怎麽?不习惯?」